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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霧04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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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霧042

沈詞霧的身影出現後, 程雪時的視線便第一時間落到了她的身上。

連身旁的同學跟他說了些什麽,都沒註意聽。

隔空和她對上眼,程雪時微微動唇, 想站起身。

誰知沈詞霧的視線卻移開了,笑吟吟和上前跟她打招呼的同學說話。

沒過多久, 話劇社的社長招呼大家用餐,還帶人抱了兩件啤酒和兩瓶白酒過來。

沈詞霧和系裏的同學打了招呼, 便要找位置落座。

她想到自己之前下定的決心,面對程雪時卻打起了退堂鼓。

所以並沒考慮坐到程雪時身邊那個空位去。

學校裏的人都知道沈詞霧和程雪時的戀愛關系,特意將程雪時身邊的空位留給沈詞霧。

大家都暗暗期待著校花校草cp同框。

誰知沈詞霧卻和時桐、孟今夏一起坐在了就近的空位。

“詞詞,你幹嘛?”孟今夏詫異地看著沈詞霧, 不明白她幹嘛不去程雪時身邊的空位落座。

沈詞霧也看向她, 一臉坦然:“坐下吃飯啊,我都餓死了。”

孟今夏:“……”

一旁的時桐也察覺到沈詞霧的不對勁, 朝程雪時那邊看了一眼。

男生正神情楞怔著,看著她們這邊。

大概也沒想到沈詞霧會順勢在就近的位置落座。

“程校草好像在等你過去坐。”時桐提醒了一句。

沈詞霧卻不敢擡頭朝程雪時那邊看, 蹙著秀眉小聲道:“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……不去。”

她之前就想好了, 再見到程雪時,就跟他提分手。

誰知他突然出現……

她今晚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, 才不要過去跟他對線。

時桐聽不懂她在說什麽,但沈詞霧不肯過去, 她和孟今夏也不能強求。

最終, 只能眼睜睜看著程雪時身邊的空位被姍姍來遲的葉舒薇坐了。

孟今夏氣得不行:“詞詞, 你怎麽回事, 竟然讓姓葉的鉆了空子!”

沈詞霧這才知道葉舒薇也加入了話劇社。

據說, 是在她和程雪時加入話劇社的第二天,葉舒薇也遞了入社申請。

話劇社的社長自然高興得不行, 畢竟葉舒薇也算是學校裏的名人,還是音樂系的系花。

當即便通過了葉舒薇的入社申請。

沈詞霧看了葉舒薇一眼,餘光也帶過了程雪時。

恰好看見,葉舒薇偏頭和程雪時說了什麽,男生面容清冷的點了點頭。

雖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,但是沈詞霧強迫自己無視。

她都已經決定要和程雪時分手了,日後他免不了和別的女生走近,她總不能一直讓自己陷在負面的情緒裏。

總要習慣的。

想到這裏,沈詞霧低下頭,專心剝自己碟子裏的蝦。

她還想吃更多的t蝦,香辣口味的。

配上啤酒,很適合初秋時節暑熱未退的夜晚。

-

聚餐很熱鬧,社團裏幾乎所有成員都到場了。

大家相談甚歡,但都默契地打量沈詞霧和程雪時,以及葉舒薇。

因為知道沈詞霧和程雪時的關系,所以大家覺得他倆分開坐很奇怪,而葉舒薇坐到程雪時身邊和他聊天,更是讓人對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各種揣測。

就連時桐和孟今夏都覺得沈詞霧和程雪時之間的關系出現了問題。

而葉舒薇見縫插針,騎到沈詞霧頭上追人來了。t

“不是,你跟程雪時到底怎麽了?”孟今夏心裏千萬只螞蟻爬著,有點坐不住了。

沈詞霧被她問起,神色沈了沈,坦言道:“也沒怎麽……就是我打算跟他提分手了。”

反正她不提,程雪時肯定也會提的。

幹脆她先開口好了,不想成為那個被甩的人。

孟今夏煎熬的內心突然就平靜了。

沈詞霧的話就像一盆冰水,把她心裏的想法都澆滅了。

整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沈詞霧,想說什麽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。

旁邊的時桐也聽到了她倆小聲的談話,她和孟今夏一樣詫異。

不過卻比孟今夏快些消化:“你真的想好了?不後悔?”

沈詞霧抿唇,剝蝦的動作頓了幾秒,隨後眼神轉為堅定,繼續剝著:“想好了。”

“……不後悔。”

程雪時壓根兒就不喜歡她,虛假的感情就像彩色的肥皂泡沫,遲早是要被戳破的。

與其讓別人戳破泡沫,不如她親自動手。

時桐和孟今夏互看了一眼,誰也沒再多言。

過了一會兒,社長帶著一幫幹部起身敬酒。

率先從程雪時和葉舒薇開始,因為他們離得近。

一時間,大家的視線都落了過去,沈詞霧也不例外。

只見社長兌了白酒和啤酒,舉起杯來和程雪時說了些感謝的話,然後率先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。

如此,程雪時手裏那杯混合的液體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。

沈詞霧見他似是楞怔了片刻,不知道那幾秒裏想了些什麽,竟然十分給面地將那一杯酒喝幹了。

一時間,餐桌上所有人都在喝彩,仿佛程雪時達成了什麽厲害的成就。

沈詞霧抿唇,只覺得吵。

她不知道程雪時怎麽回事,按照他以往的性子,這種聚會他根本不會參加。

更別說給面子喝酒了。

白酒和啤酒混在一起,喝了很容易醉的。

沈詞霧以前中招過,清楚喝醉之後的那種滋味,一點也不好受。

“謝謝程校草給我這個面子,說真的,在和程校草接觸以前,我一直以為他是很高冷不好說話的那種人。”

“真沒想到,他本人這麽好說話。”

社長象征性地誇了幾句,隨後便將話頭轉向葉舒薇,也要和她喝一杯。

葉舒薇面露難色,並不想喝酒。

幾次將求助的視線投向旁邊的程雪時。

沈詞霧聽見孟今夏嘲弄了一句,“她該不會是指望程雪時替她擋酒吧?”

她聲音很低,但還是被不遠處的葉舒薇聽見了。

於是葉舒薇朝她們這邊瞪了一眼,滿目不爽。

孟今夏笑了,分貝提高,聲音冷冷的:“我跟你說詞詞,男人要是不懂得避嫌,那是萬萬不能要的。”

話落,她又湊到沈詞霧耳邊壓低聲音補了一句:“要是程雪時替她擋酒了,你就當眾把他甩了吧,哼。”

沈詞霧:“……”

她實在是拿孟今夏這直來直往的性子沒辦法。

約莫是聽見了孟今夏的話,程雪時沒有理會葉舒薇的眼神求助。

最後,有女生幹部讓社長算了,不要為難葉舒薇。

誰知葉舒薇卻笑著打了圓場,接了酒杯,皺著眉喝完了。

如此,社長的氣焰頓時更加膨脹,緊接著,便倒了第三杯酒,遞向沈詞霧。

“這第三杯酒,要敬我們的沈校花。要不是沈校花,程雪時這尊大佛也不可能加入我們話劇社不是。”

“所以詞霧啊,你就是我們話劇社的功臣,我必須敬你一杯!”

沈詞霧:“……”

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,被社長恭維得不好拒絕他。

但她實在不想喝那杯酒,剛想說換啤酒。

葉舒薇開口了:“社長都這麽說了,沈校花不會不給面子吧?”

“一杯酒而已,沈校花不妨爽快點。”

沈詞霧看她一眼,嘴角抽搐了一下,剛想回懟,卻見程雪時接過了社長手裏那杯酒。

沈詞霧楞住,忘詞了。

只聽程雪時低沈的嗓音道:“我替她喝。”

話落,他將那杯酒幹了,一滴沒剩。

席間靜默了片刻,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。

待回過神來,大家才開始說笑起哄。

沈詞霧隱約聽清一些,無非都是說程雪時心疼她的,鬧得她漲紅了臉。

沈詞霧並不覺得程雪時是心疼她,他可能只是因為聽見了孟今夏所言,所以覺得作為男朋友,應該在眾人面前給足她尊重和顏面。

以免她難堪吧。

畢竟程雪時骨子裏也算是個溫柔的人。

雖然嘴上不說,臉上也不顯,但他一向很顧慮身邊人的感受。

這是沈詞霧和他相處以來最真切的感受。

-

酒過三巡,聚餐也到了尾聲。

沈詞霧只喝了兩杯啤酒,一點沒醉。

但席上不少人都醉了,面紅耳赤,眼神迷蒙,甚至還有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。

似乎大家都因為明天是周六,所以格外放縱。

社長喝得最多,醉了又是哭又是笑,哭過去社裏各種難處,招不到人,也拿不到學校的福利。

笑現在社裏熱鬧起來了,連學校都對社團重視許多,還特意叮囑話劇社,今年校慶要出2-3個節目。

總之瘋瘋癲癲的,十足詮釋了“醉鬼”這兩個字。

程雪時也醉了。

沈詞霧註意到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,俊逸的臉上浮著酒醉的紅暈,整個人有一種與世隔絕的安靜。

倒是和社長成了兩個極端。

聚餐結束後,有人要去下一場,在附近的KTV唱歌。

有的人要回家,大家也就各自散了。

沈詞霧是要回家的,她在餐廳外的路邊等出租車。

期間和時桐、孟今夏打了招呼道了別。

她倆要回學校,和沈詞霧不順路。

三人在路邊道別時,程雪時被社裏兩個男生扶著從餐廳裏出來,葉舒薇和另外兩個女生將其攔下了,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
孟今夏見了,忍不住問沈詞霧:“你這就開始對程校草不管不問了?”

“不是還沒正式分手嗎。”

沈詞霧也朝程雪時那邊看了一眼,心裏有些煎熬:“他喝醉了,我現在跟他提,也不定他明天還記得。”

孟今夏:“我不是這意思……”

時桐:“程校草喝醉了,你要是不過去,他肯定就被葉舒薇帶走了。”

她一直觀察程雪時他們那邊的動向,葉舒薇在和攙扶程雪時的兩個男生交涉什麽。

沈詞霧心裏刺了一下,又朝程雪時看去。

恰好程雪時也四下張望,視線落到她這個方向。

沈詞霧以為他要回學校宿舍,“隨便吧,他肯定是要回宿舍的,我要回家,不方便送他。”

想了想,她又道:“我給沈乘風發個消息,看他們能不能來接他一下吧。”

說著,沈詞霧從包裏拿手機。

下一秒,不遠處有人喊她的名字。

沈詞霧擡眸看去。

是攙扶程雪時的其中一個男生,見她聽見了,男生沖她招手。

沈詞霧一臉納悶兒,最終還是在孟今夏和時桐的鼓動下,朝他們過去了。

-

夜風涼了下來,吹過沈詞霧□□的腳脖子,挺清爽的。

她小跑上臺階,很快到了程雪時他們一行面前。

白皙漂亮的臉上掛著不解:“什麽事啊?”

話音剛落,站不太穩的程雪時便掙開了攙扶他的男生的手,朝她走了兩步。

與此同時,男生修長好看的手抓住了沈詞霧的手臂,微晃的身體傾向她,帶著一身酒氣,將額頭抵到了她右肩。

“沈詞霧……”

夢囈般的男聲,就像夜空一瞬即滅的煙火。

短暫地沖擊了沈詞霧的耳膜,卻在她心裏留下漫長的餘顫。

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,沈詞霧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
兩只手下意識回握住男生的手臂,纖細的身板支撐著他,僵楞得像根木頭樁子。

旁邊的葉舒薇幾人都楞住了。

隨後,剛才攙扶程雪時的其中一個男生開口:“程雪時說他跟你順t路,好像他在校外的租房和你家在同一個小區?”

“那他就交給你了,沈同學。”

這兩個男生都是程雪時同系的,寢室也挨著。

和程雪時的關系雖不如周錚他們,卻也算得上朋友。

對沈詞霧很是放心。

沒等沈詞霧回應,兩人便打了招呼,要先撤了。

他們也要回南春大,還問沈詞霧,她那兩個室友是不是也要回學校。

想要一起打車,可以AA。

沈詞霧整個人都是懵的,最終還是時桐讓那兩個男生幫她把程雪時弄上出租車,t這件事才稀裏糊塗落定了塵埃。

“你們先走吧,註意安全啊。”

“到家了發消息報平安。”時桐叮囑道。

沈詞霧已經和程雪時一起,被塞進了出租車的後座。

而照顧程雪時,負責把程雪時安全送到家的重任也落到了她的身上。

嘭——

車門甩上,窗外時桐和孟今夏滿意笑著沖她揮手。

街景很快倒退,漸漸,他們的身影消失了。

……

沈詞霧空白的大腦終於開始重新運轉。

她僵硬地轉頭,看了眼旁邊靠在車窗上睡著的程雪時,還是覺得不真實。

怎麽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這樣……

她和程雪時還是獨處了。

那“分手”的事,她到底是提還是不提啊?

程雪時醉到什麽程度了,還有一丟丟清醒麽?

無數的疑惑堵滿了沈詞霧的思緒,回家的途中她沒吭一聲。

直到出租車到八號公館小區外,司機師傅靠邊停車,把表上的價錢告訴她。

沈詞霧終於回過神來,付了車費,然後在司機師傅的幫忙下,把程雪時弄下了車。

萬幸程雪時在車上睡了一會兒,可以自己走兩步了。

沈詞霧仔細攙扶著他就行,充當他的“拐杖”。

司機師傅看著他倆慢悠悠朝小區裏走,笑著自喃,“這小情侶,真是登對。”

-

沈詞霧扶著程雪時進了小區,一邊提醒男生註意腳下。

一邊考慮要不要帶他回家。

畢竟程雪時的同學只說他的租房和她家在一個小區,也沒說他具體住哪一棟。

想了想,沈詞霧捏了捏男生的胳膊,“餵,程雪時,你能聽見我說話嗎?”

“還能思考不?”

男生轉頭朝向她,眼皮卻沒擡,像是閉著眼的樣子。

沈詞霧有些無奈,只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繼續追問:“你住哪棟哪個單元,還記得嗎?”

男生沈默,由著她攙扶著走過岔路口。

半晌才含糊不清地報了單元樓。

沈詞霧松了口氣,忙帶人轉過前面的路口,嘟囔道:“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兒租了房子。”

她之前一直不知道。

足見程雪時是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,不然租房這麽近,怎麽一次沒跟她提起過。

沈詞霧心事重重地將程雪時送到了家門口,好在是指紋鎖,她直接抓著程雪時的手打開了入戶門。

期間,程雪時的身體僵硬了一瞬,沈詞霧沒有察覺到。

她將程雪時送進屋後,在玄關處摸黑了許久,艱難把人安置在了鞋凳上。

沈詞霧這才去找玄關處燈的開關。

等她打開燈,玄關亮堂起來,鞋凳上的男生也不安地動了動,松軟無力地靠在墻上。

這一路走來,沈詞霧累出滿頭大汗,正用兩只手扇著風。

她看了眼還沒清醒的程雪時,認命般去找臥室,然後把人扶過去。

……

晚上十點多,沈詞霧終於把喝醉酒的程雪時安頓好了。

她將他放倒在他臥室的床上,脫了鞋,拉過空調被替他蓋上。

想了想,又去找了毛巾幫他擦了擦臉。

床上的程雪時始終沒有睜眼,像是醉得就此睡了過去。

沈詞霧忙完,在他床邊坐了一會兒,低頭盯著他那張沈靜的睡臉看了好一陣。

這一刻,沈詞霧燥亂的心仿佛得到了安撫,平靜下來。

睡著的程雪時就像一尊精美的雕塑,五官柔和,好看得讓人心驚。

任誰見了,都會生出不軌之心。

沈詞霧不是聖人,心裏難免也生出幾分旖旎。

再加上她之前就想過要把程雪時吃幹抹凈,這份心思在這夜深人靜時分,便越發活躍起來。

以至於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,竟然抓住了程雪時隨意放在身側的手。

等察覺到自己的冒犯時,沈詞霧很為難。

她心裏像是有兩個自己在爭鬥。

道德感極高的那個自己大叫著讓她撒開程雪時白皙修長的手,另一個自己卻教唆她繼續摸下去。

不只是手,也摸摸程雪時嫣紅的薄唇。

“……”沈詞霧感覺自己要精分了。

她知道自己應該馬上離開,卻又貪戀地牽著程雪時的手,擺弄他的指節,溫柔地戳他關節的凸起,揉揉又搓搓。

就像把玩一件難得的玉器,始終愛不釋手。

後來欲望終是戰勝了道德感。

沈詞霧的目光不甘只落在男生手上,而是移到了他唇間。

那一刻,沈詞霧想,要怪就怪程雪時自己。

竟然放任自己在外面喝醉酒,還讓她這個貪圖他美色的小女子送他回家……

他這般,和送到嘴邊的鴨子有什麽區別?

沒有!

沒有區別!

沈詞霧深呼吸,抓著程雪時的手不由緊了力道。

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薄薄的唇,著魔了般,身體不受控地下壓、欺近。

直到男生無暇的臉近在眼前,她溫熱的呼吸同他鼻息間的酒氣纏繞在一起。

沈詞霧微張的紅唇懸停在程雪時嫣紅薄唇之上,一厘之隔,呼吸交融,滾燙得像是一簇火。

她殘留的理智像被點燃了,突然燒了起來。

……

正邪一念間,沈詞霧蹭的退開了。

她滾燙的呼吸如潮汐,漲了又退,終究還是沒有越過道德那一條線。

-

寂靜的黑夜裏,響起沈詞霧落荒而逃的腳步聲。

很快遠去。

隨後入戶門被帶上了,傳來巨大的響聲。

偌大的屋子,陷入了長久的死寂。

臥室床上,繃緊了身軀屏住呼吸的程雪時幽幽睜開了眼睛。

他如同溺水剛上岸,大口喘氣,呼吸又濁又燙,深眸裏攪動著不明情/欲。

半晌才平覆些,用那只被沈詞霧貪戀愛撫了許久的手,摸了摸自己燙熱的唇。

閉上眼睛,掩去了滿眸的懊惱和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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